韓劇的精準預判與精密制作

【摘要】 江蘇衛視韓國文化探訪節目《帶你看星星》零距離接觸韓國一線明星、導演、編劇、制作人,探尋韓劇熱播秘訣。本文作者參與該節目制作,從策劃與劇本,選角,邊拍邊播,造型、音樂、燈光四方面講述韓劇的幕後制作,展示瞭在高強度壓力下發展的韓劇產業鏈。

【關鍵詞】韓劇;策劃;選角;邊寫邊拍邊播;燈光

江蘇衛視韓國文化探訪節目《帶你看星星》,先後采訪瞭金秀賢、裴勇俊、宋承憲、權相佑、金喜善、崔智友、金泰熙等韓國一線明星,並探班瞭熱播韓劇《正是好時節》和《感激時代》劇組,與《星你》制作人、導演面對面暢談韓劇制作流程。筆者從以下幾個方面與讀者分享節目制作過程中瞭解到的情況。

一、 策劃與劇本台中產後之家:好劇的根基

早期的韓劇通常是電視臺全程策劃、投資並制作完成,隨著市場需求的增加,韓國誕生瞭專門的電視劇外包制作公司。2000年韓國的外包電視劇制作公司隻有300多傢,到瞭2008年,這一數字已增長到1000多個。如今,由電視制作公司來策劃制作的電視劇已經成為韓劇主力。

通常情況下,制作公司會和很多編劇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確定瞭編劇人選後,故事的框架會在編劇的參與下拿出,主要人物的雛形也會被固定下來。《星你》策劃人樸旻燁在接受采訪時坦言,《星你》這部劇策劃瞭半年之後才定下方向,最初的靈感來自一本暢銷書《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當時他們覺得,男人和女人思維和感受的差距確實存在,並且這個差距大到一個是地球人,一個是外星人,於是編劇按照這個思路出瞭前四集的本子。“這部電視劇也是一種幽默愛情片的類型,把男主角設定成比較帥氣、不現實的王子。隻有王子的愛情故事才會有趣,不是嗎?首先王子具備最有魅力男人的所有條件,錢多、長得帥、還有能力,這些部分就是把電視劇變得有人氣的一個方面吧。”導演張太侑說出都敏俊角色的由來。

策劃會之後,編劇開始按照策劃案撰寫劇本。通常在寫完瞭前面幾集之後,制作公司就會以劇情大綱和已經完成的劇本向電視臺申請播出檔期,很多時候,電視臺也會對劇集進行投資並參與制作。這會是一個充滿競爭的過程,數量眾多的制作公司都在激烈地爭奪著三大電視臺有限的播出檔期,這種情況下,手握著名編劇的劇本便會成為力克群雄的關鍵。

韓劇從業者認為“劇本是電視劇的根基,編劇就是整個團隊的心臟”,所以在韓國,一個金牌編劇的稿酬通常會和片中最大牌的男女主角的片酬不相上下。而且整個籌備、拍攝過程中,編劇的意見一直都是核心。制作公司在確定選題和合作的編劇人選之後,資深的編劇有權推薦自己認為合適的演員人選,甚至有權去找過往合作融洽的導演和制作團隊。《正是好時節》中李慶熙編劇與在《善良的男人》中有過合作的金鎮元導演再次組隊,就是一個例子。

中國電視劇制作中,大多台中月子中心推薦編劇交稿後,故事的走向就再也不受編劇的控制,拍攝過程中經常出現演員擅改臺詞、導演改情節的情況,這也導致一些編劇在電視劇最終播出的時候才發現故事走向與人物性格已經完全脫離瞭當初的構思。劇本作為“一劇之本”失去瞭對故事的導向作用,演員和導演作為並不專業的創作者卻主導瞭故事的脈絡與人物性格,這對電視劇的質量控制有著十分不利的影響。而韓劇的演員與導演沒有權力擅自修改任何劇本細節,如果有任何修改意見,都需要提前上報編劇與制作公司統一討論,由編劇認可後以書面形式將改動加入劇本才算生效。

二、 選角:精準的眼光

電視臺在選定瞭合作的制作公司、確定瞭劇本大綱之後,導演與演員人選就成為下一個需要反復斟酌的關鍵,尤其是演員的人選,更是關系重大。和中國數百傢地方電視臺以及多樣的網絡收看途徑不同,韓劇首輪播出最有競爭力的平臺隻有三大電視臺,且三大電視臺的播出時段是重疊的。所以在收視上,觀眾一定會做出選擇。能否邀請到具有吸引力與號召力的大牌演員成為制作公司在劇本之外最為頭疼的問題。制作費用、演員檔期、演員與該電視臺的過往合作關系,都會成為考量的條件。《正是好時節》的制作公司早在《澡堂老板傢的男人們》時代就與金喜善有過深度合作,而該劇當年的播出臺正是這次播出《正是好時節》的KBS電視臺,金喜善的多部人氣之作台中推薦月子中心《求婚》、《雙色婚紗》也都誕生於KBS。

韓國演員多樣化的出道經歷以及較短的培訓生涯會令很多新人有基礎薄弱的問題,而韓國電視劇邊拍邊播的緊湊制作周期也令新人的學習時間更為不足。這些過快進入演員身份的新人通常會感到彷徨與不自信,即使是裴勇俊,也曾坦承在成為演員初期有過一段對於演技的迷惘期。在拍攝處女作期間,隻經歷過短暫演技課程的他,為瞭迅速提高演技而千方百計擠出時間向前輩演員以及表演老師討教,為此兩個月內就暴瘦十幾公斤,可見壓力之大,努力之艱難。

“20集這樣的現代劇的選角是最重要的。由誰出演,就算是同一個故事,有時會更有趣,有時就會比較沒意思。”《星你》策劃人樸旻燁坦言,劇本撰寫初期,編劇就認為最適合演都敏俊和千頌伊的人選就是金秀賢和全智賢,“那時我們覺得最合適的就是他們瞭,開始沒想到兩個人都會出演,兩個人中的一個可能會不行,最少也要請到一位,開始就是這樣的。在我們國傢,像這種年齡、演技這麼好的男女演員並不是很多。又讓人笑,又讓人哭,又有氣質,又要有存在感、明星感,這些條件全部擁有的演員找起來很困難。”

盡管現在證明,《星你》選角是十分正確的,但對一部水木韓劇來說,邀請演員的過程是十分煎熬的。“每一位演員敲定時間的周期差不多都有一個半月,就一直等著,我們是已經把播出的時間都定下來瞭,一位演員答應瞭,才能到下一位,男演員沒有給答復,女演員也不確定,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種情況。”

三、 邊寫邊拍邊播:高強度的制作壓力

關註韓劇的觀眾經常會看到一部劇在播出前,演員們參加試讀會時的情景,這也是韓劇開拍前的重要準備環節——所有演員到場彼此熟悉,並依照劇中的角色一起試讀劇本,把握人物形象和感情色彩。試讀會後,開拍的日子便馬上來臨。

在劇集開播前,通常拍攝已經完成瞭5—7集,在開播以後,根據觀眾的反應,剪輯人員會及時調整進度。如果觀眾反應不佳,很可能會加快主要情節的進展、刪減次要戲份;如果觀眾對主線意見強烈,編劇也很有可能調整故事走向和主角的感情線;如果觀眾對劇情有極為尖銳的批評,中途更換編劇的情況也時有發生;進行瞭各種調整依然無力回天,電視臺很可能會拋棄原先的企劃將劇集縮減至14—16集盡快完結,這也意味著該劇的徹底失敗。

《星你》在出瞭4集劇本之後,獲得瞭SBS水木劇的播出檔期,緊接著該劇正式開拍,事實上當第一集播出的時候,編劇剛寫完第六集的劇本,這就是韓國的“邊寫邊拍邊播”的模式。這種模式的好處,是制作團隊可以收到來自觀眾的反饋意見,及時調整劇本,個別演員的演技如果被觀眾詬病,就會被要求下課,編劇甚至會順應民意安排他以服兵役、出國、死亡等借口消失掉。當然,受歡迎的劇情會在後面不斷放大。“觀眾很喜歡看金秀賢和全智賢的愛情戲份,事實上開始沒有很多吻戲,但是觀眾對吻戲的反應很好,所以這個部分就當作是給粉絲的福利。”

當然“邊寫邊拍邊播”的模式下,壓力也是非常大的。《帶你看星星》節目采訪宋承憲時,聽到他這樣抱怨:“這樣的模式下,開拍前一個小時演員才拿到劇本是很常見的事,這樣就等於把所有的壓力轉嫁到演員身上,演員演技的好壞直接決定收視率,許多演員長期生活在巨大的壓力下。”而且電視劇一旦開播,拍攝節奏就停不下來,演員就算生病也是一邊吃藥打針,一邊拍著片子。

在金賢重《感激時代》的片場,晚上11點,才輪到金賢重的一場戲,當時戶外溫度接近零度,白天穿著單衣的工作人員早有準備穿起瞭羽絨服,在場的統籌告訴我們,當晚11點金賢重的這場戲就是第二天要播出的《感激時代》的大結局。當時我們都驚得目瞪口呆,不到24小時的制作時間,這就是韓劇的流程嗎?“所以越往後,質量就會有點下降。但是盡最大的努力,讓觀眾看不出來,我們還是有點自己的方法的。”《星你》導演說出瞭一些制作的竅門。

《星你》的幾場陽臺戲,是男女主人公站在陽臺上,下面是燈火琉璃、車流不息,那個場景實際上是人造的,不是在室外拍的。室外攝像機的角度是拍不出來的,所以就啟用瞭特技合成。不過在邊寫邊拍邊播的模式下,這樣的特技使用有很大難度。導演坦言,“主要在使用超能力的場面上,時間上很緊迫,超能力一定要用特技,像陽臺的戲,看起來就像直接拍的一樣,但是都要後期合成,在這方面花瞭很多時間。舉個例子,都敏俊發火,然後抓住宰經到屋頂準備扔他下去,這個場景,辦公室的東西都要弄飛,還要上屋頂,還要扔下去,這個都是有威亞的,全部都是特技的戲,花瞭很多的時間。所以像這樣的戲,編劇在一周前就先給瞭,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能先開始拍。像UFO的場景也不是今天拍瞭明天就能播的,所以像這樣的情節編劇最少提前一個星期給,開始先拍這個,才能盡快地給到後期,然後在這期間拍其他的部分。特殊效果場景比較累。”

韓劇邊拍邊播的制作模式雖然令制作團隊與觀眾之間能有良好的溝通,但幾乎每部韓劇在中後期都會面臨拍攝時間過於緊張的難題。編劇的劇本沒有充分時間推敲,服裝道具人員沒有足夠的時間準備,演員無法得到休息,有時候連續數日的晝夜趕拍讓很多主角都有累倒送醫的經歷。我們常能在韓劇最後幾集看到故事的編排變得不再順暢,對開篇的鋪墊無法給予呼應。即使是《星你》,在後半段也被很多觀眾提出節奏變慢、過渡突兀的問題。一些觀眾還發現金秀賢在臨近結局時因為晝夜趕工而顯得疲憊的面容。再優秀的演員,在這種過度透支的工作模式下,也難免受到影響。

四、 造型、音樂、燈光:錦上添花的幕後功臣

服裝造型作為一部韓劇制作中極為重要的環節,通常會有幾十人的團隊在為之操勞。在電視劇開拍前,制片公司與藝人經紀公司就會與各路服裝首飾贊助商聯系,這是一項雙贏的合作,演員有美麗的形象會對觀眾有更大吸引力,而劇中人物的服飾也會因為劇集受歡迎而被搶購。

《Hotel King》才開播兩集,李多海在片中穿過的白色薄紗風衣便已引起觀眾的廣泛註意,相信該品牌的銷售業績因此會很快有所提升。韓劇主管服裝造型的人員每天都會帶領手下的服裝助理將即將開拍的劇情整理一遍,每個場景演員穿哪件衣服,背哪個背包,甚至詳細到戴什麼耳環、哪根手指戴哪個戒指都有預先安排。所以網上爆料全智賢就算是睡衣也是國際一線品牌,一點不奇怪。在韓國的潮流購物場所,走在街上的女孩子常常是千頌伊同款上衣。整個韓國社會的流行風尚標都是向著當紅影視明星的穿著看齊的。

而當收視不佳,贊助商也會很快撤離,有時會看到一部劇集主角們的衣著水準在中段以後有瞭大幅下降,通常是收視率不佳造成的殘酷影響。

韓劇的畫面精美、造型時尚一直為人稱道,韓劇的音樂也同樣令人難忘。很多人都記得李多海的成名作《My Girl》中那首隨著女主角出場而歡快響起的“you are my pretty girl”以及片尾響起的“never say goodbye”。這部電視劇作為當年的熱門劇集,擁有10首獨立創作的劇情配樂,音樂上的豪華配置可見一斑。音樂對劇情有著不可忽視的推進作用,劇集播出後,配樂也經常會隨之廣受歡迎。韓劇的音樂制作流程中,有一名關鍵的角色——音樂導演。

音樂導演負責尋找適當的音樂人制作配合劇情的歌曲與音樂,每首配樂都是為劇情量身打造的,絕不會將現成的流行歌曲加入影片中倉促瞭事。一些制作精良的中國電視劇現在也開始註重音樂的配合,《甄嬛傳》中劉歡創作並獻唱的充滿古典韻味的主題曲便是一例,但此劇也同樣存在配樂不夠豐富的問題。一部長達六七十集的中國電視劇隻有4、5首原創配樂,比起20集左右的韓劇便能擁有10首適用不同劇情走向的音樂來說,國產劇的配樂還顯得有些單薄。更有很多國產劇還停留在片頭片尾兩首歌便大功告成的層面,很多電視劇劇情中的配樂都需要依靠國外打包購買的“音樂庫”,有時候也會購買現成的流行歌曲插播,這令很多片子的音樂很難和劇情有良好的搭配。

韓劇中演員的皮膚看起來白皙通透,一些人把這歸功於韓劇化妝師或是攝影師的高超技術,這是對制作缺乏瞭解。韓劇化妝師的確會根據當天的劇情以及服裝安排合適的發型與妝容,甚至詳細到指甲油的顏色都會事先敲定,但韓劇的妝容並不復雜,令演員容光煥發、瑕疵全失的幕後英雄,其實是韓劇的燈光師。韓劇燈光指導的酬勞是攝影指導的三倍,好的燈光師最為擅長台中產後護理之家介紹的就是用燈光將演員的容貌優勢盡量發揮,將皮膚瑕疵、角度問題一並解決。韓劇拍攝到後期進入疲勞戰,很多演員都會因此病痛不斷,或是因為勞累有水腫暗沉的問題。但有瞭燈光與化妝師的完美配合,會大幅提升演員的狀態,掩蓋疲態與病容。可以說,韓劇畫面唯美的最大功臣,便是中國電視劇並未給予足夠重視的燈光師。台中產後月子中心

制作《帶你看星星》這個節目,讓我們有機會走進韓國電視劇生產的前沿,近距離接觸制作人、導演、演員,體會到他們的專業精神,也深刻感受到韓劇的生產已經進入瞭工業化流程。編劇、導演、演員都有一套完整的梯隊建設,在成為呼風喚雨的金牌編劇之前,新人編劇們都會經歷一個漫長黑暗的實習期。這個時期,他們或許是在電視臺做實習作傢,或是在編劇工作室做編劇助理。同樣,導演和演員要出名,也必須經過很長時間的磨練,這種磨練不光是在專業水準上精益求精,更要適應韓國現有的高強度的邊寫邊拍邊播模式,韓國電視從業者承受的巨大壓力是國內同行難以感受的。

(作者單位:江蘇衛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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